美丽的地方都是贫穷的地方,这是贾平凹说的。越是贫穷的地方,越容易生长想像力,就像秦岭南坡的商洛,出了比一地红薯还多的一窝一窝作家。
秦岭南坡这块土地,出了个贾平凹,为啥又出了个陈彦呢?
一是有一条看不见的文脉。秦岭是龙脉,合和南北,泽被天下。商洛在秦头楚尾的交汇文化中演化为一道雄秦楚秀兼融的文脉。看得见的是商於古道,看不见是丹江水一样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文化之河。从仓颉造字、商山四皓到商於古道、诗歌之路、商洛花鼓作为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唱红商洛,走向全国。
在商洛的这片土地上,耕读传家不光贴在大门上,还流淌在祖祖辈辈的血液里。爱读书爱文化是乡村的童年记忆,也是成长为作家的传统基因,更是出产大作家的文化温床。
二是大神引路,学有榜样,赶有目标。贾平凹作为带头大哥,引领和参与了中国四十多年的文学史。影响一大批如我等的数一千计的乡党的文学人生。谈起中国当代文学,贾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商洛作家群之所以能名声大振、风生水起,还得感谢贾先生竖起的文学路标。
三是文学生态好。大家都像陈彦名作的名字一样,互相装台而不拆台。商洛空气老是全省第一,是中国康养之都,文学界的团结也像商洛蓝天一样明媚动人。贾平凹的低调、勤奋、与人为善,京夫、孙见喜、方英文的古道热肠,让人感动。商洛日报几十年为商洛作家摇旗呐喊,文化馆为商洛作家再出发拍多集专题片……在商洛,搞文学已经成为一种高雅的生活方式。从官员到山民都觉得搞文学是正事,值得用一生去弄。
四是大小作家身上都有一种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山里人苦惯了,从小知道不上山砍柴,柴火不会自己跑下来。秦岭再高,也挡不住他们渴望与世界交流的目光。他们不怕失败,从不缺少向上流动的勇气。他们在本土,能长成一棵大树。走出去,便是鹰击长空。丹凤和镇安是我市两个文学圣地,丹凤在贾之后有诗歌、小说双栖种子选手陈仓,上央视、《南方周末》整版报道的的打工诗人陈年喜,镇安在陈之后有小小说之王芦芙荭,百优作家刘立勤,商州的王卫民、喻永军、郭涛,市上的李育善、南书堂、陈敏,商南的姚家明、山阳的程玉宇、周知,柞水的郑学良、徐祯霞等等。他们像一树一树的核桃,美丽着秦岭南坡的文学风景。
有好传统又遇上好时代,又有能把冷板凳坐热的吃苦精神、奋斗精神,贾之后,再出一个陈彦就像丹江水永远向东流一样正常。
两个商洛牛人代表文艺界,参加了那年十月的著名座谈会,可以肯定地说,陈彦作品便是在文艺座谈会上讲话里要求的以人民为中心的最好的诠释。尤其他的《装台》里的主人公刁顺子为中国文学史贡献了一个忍辱负重、乐观向上的鲜和的新时代人物形象。
关于他作品的高度,有专家们解读,我就不在此班门弄斧了。
我曾经毫不谦虚地给省作协前任领导发短信说,领导同志,我是商洛作协主席鱼在洋,你们搞的我和祖国征文,我们精心组织作品,竞颗粒无收,有的地市七八个,商洛出了两个茅奖,水平还是有的,要是老这样搞,商洛不陪跑了。之所以我有如此底气,一不是为自己争私利,二是我们的作家群太厉害了,茅奖一下就弄了两个,咱们有名人,有实力,有底气,才能胆正。
陕西得了四个茅盾奖,小小商洛就拿回两个,水平还可以,这是不动声色地吹牛,这就叫文化自信。商洛人没文化自信?陕西谁敢说有?
愿我们的商洛在贾平凹、陈彦之后,走出更多的像他们一样,在中国乃到全世界叫得响的、让商洛人敢挺着胸脯吹牛的伟大作家。